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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零一章 誰想一舉兩得?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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聞言,陸拂桑神色一驚,“負天,你可別亂來!”

寧負天眼眸閃了閃,“你擔心我?”

陸拂桑有點急了,“廢話!我能不擔心嗎,我跟你說,負天,你做什麽我不掛,但是有些東西絕對不能越了界,郁墨染不是一般的人,你別想些不該想的!”

寧負天緩緩笑了,他很少笑,這一笑,平素的那些冷淡無情就都不見了,本就漂亮的五官更加耀眼迷人,這一刻,他不再拒人於千裏之外,像個大男孩,溫暖又幹凈,陸拂桑一時看的呆住,仿佛頭一回認識他。

他聲音很愉悅,“你想到哪兒去了?以為我要殺他滅口?”

“負天……”陸拂桑猛地回神,有些懊惱,殺人滅口的話能隨便說嗎?

寧負天打斷,“放心吧,我不會的,我知道什麽該做,什麽不該做,我有底線,不該伸的手就不會伸,如果我伸了,那就是有我必須伸的理由,你相信我嗎?”

陸拂桑點了下頭。

寧負天臉上的笑意更深,一雙眼褪去了冰冷淡漠,純真美好的如夜裏的星辰,亮的讓人心疼,“你相信我就好,那你可以暫時不問,我為什麽要這麽做嗎?”

陸拂桑又點了下頭。

寧負天松了一口氣,“我不是誠心想瞞著你,更不是不信你,只是……有些事,還不到說的時候,再給我點時間好麽?屆時,我會對你和盤托出,再無一絲秘密。”

“好,我不急,你去做你認為該做的事情就好,只是負天……”陸拂桑頓了下,壓抑著心裏的不安,努力鎮定的提醒道,“不管你要做什麽,前提都必須得保證自己的安全,最起碼……可以隨時抽身而退,什麽玉石俱焚,什麽以命博弈,在我看來,那都是愚蠢的做法。”

聞言,寧負天認真的看著她道,“我答應你。”

因為,我還想陪著你過完下半輩子,怎麽舍得把自己置於萬劫不覆之地呢?

得了這一句,陸拂桑揪著的心終於松開了些,想到什麽,又不解的問,“那剛才說的,有辦法讓郁墨染不會亂說是什麽意思?你有他的把柄?”

寧負天搖搖頭。

“那不然呢?”

寧負天意味深長的道,“我拿的那些東西,對他來說,也有些價值,他也會想要的,既然我們有共同的渴求,他怎麽會出賣我呢?”

陸拂桑恍然,忽然緊張的問,“你不會是拿了什麽重大機密吧?”

寧負天笑了笑,“不是,我又不想造反,更不願天下大亂,要那些幹什麽?只是些私人恩怨,扯不上其他。”話音一頓,忽然笑意僵住,“你怕扯上秦燁?”

陸拂桑也沒否認,“嗯,如果跟國家有關,他不會坐視不管的,到時候……”

她夾在中間該怎麽辦?

寧負天聲音冷下來,“放心吧,不會扯上他的,沈家也不會讓他插手,所以我倆……暫時不會對上。”你也就不用為難了。

陸拂桑苦笑著問,“以後能也不對上嗎?”

寧負天沒答話,而是轉移了話題,“你之前說郁墨染猜到是我,他是怎麽猜到的?我確定,我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可以給他聯想的。”

陸拂桑郁郁道,“他應該是還沒想到你這裏來,不過大概也快了,你之前不是幫我教訓了武長海嗎,那時候他就知道我身邊有個武功很高的人,之後,你再次潛進武家去嚇唬武天宇,他就更肯定你很有本事,畢竟,那時候,武家可是做了更嚴密的防護,結果呢,還是攔不住你,放眼雍城,有這麽好身手的人可沒幾個。”

寧負天眼眸閃了閃,“原來他是這麽順藤摸瓜的。”

“嗯,他那人看著玩世不恭,對什麽都一副不上心的樣子,其實骨子裏賊精,眼睛也毒,我在他面前都要打起精神來應付,沈家出了那樣的事,他能想到你,也不奇怪。”

寧負天扯了下唇角,自嘲道,“看來,有時候太完美也是一種失算,我該給他們留下點證據的。”

陸拂桑自責道,“這都怪我,我如果沒有讓你去武家,你也就不會暴露自己的身手了。”尤其是第二回,武家全副武裝,請了不下幾十個保鏢看守別墅,寧負天還是避開所有人進去了,用了些手段裝神弄鬼的嚇唬了武天宇一番,這才逼的他受驚過度、承受不住壓力而站出來懺悔。

寧負天見她這麽說,臉色立刻不好看了,“不許這麽說。”

“負天!”

“我是心甘情願的,你不讓我去做,我才會生氣!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沒有可是,這件事我會處理妥當的。”

“好吧,那這段時間我盡量少來,免得引人矚目。”

聞言,寧負天立刻道,“不要!”

“負天,我是為了你好。”

“那我也不要!”

他孩子氣的、倔強的看著她,陸拂桑投降了,“好,好,那還是跟之前一樣,不過再打電話時,敏感的事最好別說,我怕有人監聽。”

“這個好辦,我有辦法。”說著,他伸手,“把你手機給我。”

陸拂桑不疑有他,拿出手機遞給他。

就見他利索的拆開,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精細微小的芯片插在了某個位置,然後裝好還給她,“行了,這樣就不會再有人監聽了。”

陸拂桑疑惑的問,“這是……”

寧負天解釋,“這是防止監聽的。”

陸拂桑狐疑的問,“你哪來的?”

這可不是世面上能買到的東西。

寧負天平靜而坦蕩的道,“找了些渠道,你放心,都處理好了,不會留有什麽後患。”

陸拂桑還是有些不踏實。

寧負天便道,“現在很多人的手機裏都裝有這個,只是你不知道而已,不是什麽了不得的東西,也不觸及法律的範圍,只是暫時沒法公開兜售而已。”

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陸拂桑也只好收起來,“好吧,那謝謝了。”

“那以後要常常給我打電話。”

“是,是天天騷擾你,直到煩死你為止。”陸拂桑沒好氣的開了句玩笑。

他卻認真的道,“求之不得。”

陸拂桑坐不住了,趕緊找了個理由離開,寧負天本不願意,剛巧孟小歐敲門進來找他,說是有家公司的老板來了,想跟他談筆大生意,無奈,他才肯放她走了。

……

陸拂桑上了車,呼出一口氣。

見狀,天樞一邊熟練的開著車,一邊打趣道,“夫人是不是很心累?”

陸拂桑下意識的點了下頭,才懊悔的道,“你怎麽會這麽問?”

天樞笑得很賊,“這還用說嗎,襄王有心,神女無意,若是你們之間什麽都沒有,你大可瀟灑的一走了之,可偏偏你們有共患難的情分在,你處理起來便束手束腳了,既又保持得體的距離,又得小心翼翼的不傷了彼此的感情,唉,不容易啊。”

陸拂桑還真是被他說得心有戚戚然,眨了下眼,漫不經心的問,“那你有什麽可以化解心累的好主意嗎?”

“這個嘛……”天樞做思考狀。

陸拂桑激了一把,“你家四爺不是讚你腦子最靈活?”

“嘿嘿,那是必須的。”

“那你就說說看。”

“其實嘛,說難也不難,說簡單也簡單,就是……”正好紅燈剎車,他停下後,轉頭看著她,“您趕緊給四爺坐實了名分,陸家四姑爺的名頭一出,所有男人不都死心了?”

陸拂桑嘴角抽了下,無語的看著他,“這就是你的好主意?”

天樞一臉認真,“難道這個主意不好?沒有比這個更好的啦,您既得了個好老公,還擺脫了其他男人的追逐,不是一舉兩得?”

陸拂桑哼笑,“我看,是你家四爺想一舉兩得吧?”

既把她弄到手,又打發了情敵,真是好主意。

“嘿嘿……”天樞沒羞沒臊的笑起來,一點尷尬都沒有,“夫人果然機智,又被您看穿啦?不過,這不是四爺的主意,是我的想法,作為屬下嗎,為主子分憂解難是本分。”

“開車吧你。”

“好嘞,夫人再想去哪兒?”

“回陸家吧。”

……

半個小時後,車子緩緩進了陸公館,下車前,陸拂桑跟他商量,“要不你還是隱身在暗處吧?”

忽然冒出個男人來,她怎麽跟家裏解釋?

聞言,天樞頓時一臉哀怨,“夫人,我好不容易才沾您的光能露個正臉了,您這麽快就要再把我打回地下嗎?我的小心肝也是脆弱的……”

陸拂桑哭瞎不得,“我是怕你的身份不方便,陸家人多嘴雜,萬一給你和你家四爺惹來麻煩,豈不是我的罪過了?”

天樞笑起來,“原來夫人是擔心我家四爺啊,放心吧,四爺讓我跟著您開始,就已經做好安排了,您對外就說我是您的司機,別人查到是四爺派給您的也不怕,該知道的心裏都清楚,不知道的也不會多想。”

“那名字呢?喊你天樞合適嗎?”

“難不成您想喊我小天?是不是太親密了點?我倒是願意,可我怕四爺吃醋啊!”

“……”

下了車後,陸拂桑覺得自己的擔心就是多餘的了,天樞原本的嬉皮笑臉都收斂了,本分老實的跟在她後面,打眼一看,普通的不能再普通,誰看了也不會多註意。

她心裏一凜,想著不愧是北鬥七星之一,她差點被他的無厘頭給迷惑了,能被秦燁挑中放在她身邊怎麽可能只是會耍嘴皮子功夫呢?

一路上,傭人都好奇的往她身上打量,幾個膽大的笑著湊過來說了些恭維的話,她不冷不熱的應付著,自始至終,沒人去在意她身邊多了一個男人。

直到,在快到西院時,遇上了陸明瑾。

“拂桑,你回來啦?”陸明瑾的熱情裏帶著幾分強顏歡笑的意味,看起來不太自然,而且,他的人也有幾分沈郁,眼底甚至有些憔悴的痕跡。

陸拂桑隨意的應了聲,心裏暗自覺得奇怪,這個點,陸明瑾按說早去公司忙活了,怎麽會在家呢?她要回來的消息,可是連父母都不知道。

陸明瑾像是知道她在納悶什麽,苦笑著解釋,“也是趕巧了,我今天正好在家,聽守門的傭人說你回來了,就過來看看。”

陸拂桑點了下頭,表示了然,卻沒順著他的話問下去。

陸明瑾有點尷尬了,不得不找話題,看到天樞站在不遠處的身影,便隨口問道,“那位是……”

陸拂桑淡淡的道,“我剛請的一個司機。”

“喔,司機啊,拂桑可是熟悉?”

“嗯,是朋友推薦的,很可靠。”

“那就好,那就好……”聊完這句,又不知道該怎麽引話題了,陸明瑾咳嗽兩聲,“拂桑在外面玩的可是開心?有沒有好的地方推薦給我啊,我有空也想出去看看……”

陸拂桑還急著回西院,便不再想聽他兜圈子了,直接問道,“堂哥找我有事兒?”

她問的直接,陸明瑾倒是一時含糊起來,“也沒什麽大事,就是過來跟你打個招呼……”

陸拂桑很幹脆的道,“那好,招呼也打了,既然沒事,我就回家了。”

說完,就毫不猶豫的要走。

陸明瑾這才急了,忙攔住,“拂桑,等等,我有事,有事找你。”

陸拂桑翻了個白眼,“你早這麽痛快點不就成了?”

陸明瑾苦笑,“我不是因為……難以啟齒嘛,總想找些話來鋪墊,可又……”

陸拂桑打斷,“好啦,不用鋪墊,你直說吧。”

陸明瑾開口前,看了一眼天樞。

陸拂桑會意,“堂哥放心吧,他嘴嚴實著呢。”

陸明瑾還是走近她幾步,聲音刻意壓低了些,“拂桑不好奇我今天為什麽沒去公司嗎?唉,是我媽跟我爸兩人鬧起來了。”

聞言,陸拂桑並沒覺得訝異,“兩口子吵架很正常啊,大堂姐不在嗎,還用得著你特意留下勸架?”

陸明瑾愁苦的嘆道,“這回鬧得有點兇,我爸他,他動手了,我媽被他一巴掌扇的差點沒暈過去,你說,我還怎麽敢走?”

☆、二更送上 願意幫我重振陸家輝煌嗎?

聽到這話,陸拂桑才意外的挑了下眉,在她印象裏,陸修璞那是非常註重形象的一個人,別說對女人動手了,粗俗一點的話都絕不會說,現在卻打人了,還是自己的媳婦兒,那得氣到什麽失控的份上?“你家出了什麽事兒?”

陸明瑾猶豫了一下,帶著幾分尷尬的道,“三姨娘又懷孕了。”

“嗯?”陸拂桑嘴角抽了下,“大伯真是老當益壯、寶刀不老,嗯,恭喜。”

陸明瑾苦笑,“拂桑,東院那邊都快亂成一鍋粥了,我連工作都無心幹了,你就別說風涼話了,幫我想想辦法好嗎?”

“你來這裏找我就是為了讓我給你出謀劃策?”

“算是吧。”

陸拂桑笑了,“堂哥,你這是病急亂投醫吧?我是西院的人,別說咱們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,就是一家人,我一個當晚輩的,好意思去插手長輩房間裏那點事?就算我真厚著臉皮去了,大伯能聽我的?你媽也一直都不待見我呢,我要真去插手了,確定不會火上澆油?”

陸明瑾被堵的啞口無言。

陸拂桑又道,“好啦,你也甭在我面前發愁了,這事也輪不到你愁啊,老爺子還在呢,關系到陸家血脈,他是不會不管的。”

這話一出,陸明瑾頓時茅塞頓開,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
陸拂桑點點頭,揶揄道,“別讓爺爺失望啊,枝繁葉茂、子孫興旺是好事兒,人多才能力量大嘛,你連我都容下了,還容不下一個還未出生的嬰兒?再說,是男是女還不知道,如果是個女兒,那豈不是又給咱們陸家多鋪了一條錦繡大道?這對你,百利而無一害。”

陸明瑾被他似真似假調侃的面紅耳赤,告饒道,“拂桑,你就別再寒磣我了,我都快羞愧的無地自容了,是我們沒本事,才不得已出此下策,需要犧牲陸家女的幸福來支撐下去,我也不願的,爺爺更不想啊,但那時候真的是走投無路了,如果不那麽做,現在早就沒陸家了。”

陸拂桑眉眼淡淡,扯了下唇角,“既然知道是下下策,那就要盡量不用,不然,即便支撐下去了,也沒了陸家的風骨和靈魂,那樣的陸家還是陸家?你看蘇家,都說他們落魄了、雕零了,再沒有昔日大族的風光,是,他們現在是人丁單薄,也無財力,但是蘇家書香門第的門楣從未有一刻蒙羞,蘇家的人站出去,即便破衣爛衫,都不會有人瞧不起,因為什麽?因為他們的風骨在!”

“拂桑……”陸明瑾神色震動,“你這話要是讓爺爺聽到了,只怕……”

陸拂桑不以為意的笑笑,“我就怕爺爺聽不到呢,如果我們連直面自己怯懦和無能的勇氣都沒有,那陸家就真的沒什麽希望了,撐著也不過是茍延殘喘,不如散了,到還能全個名聲。”

這回,陸明瑾連話都驚的說不出來了。

陸拂桑掃他一眼,“你不用害怕,我就是這麽一說,順便給你提個醒,不是要把陸家搞垮。”

陸明瑾松了一口氣,額頭都冒出冷汗來,“拂桑,你可真是……”

“忠言逆耳利於行,大堂哥,我雖然多少有些不太認同你的某些做法,但是,我還是希望你能把我剛才的話聽進去,想壯大陸家,依靠聯姻是最無能的一種手段,自己從根上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。”

陸明瑾似乎被她鼓舞的有些熱血沸騰起來,“你說得對,拂桑,我知道為什麽爺爺提點我有煩惱的時候來找你了,真是聽君一席話,勝讀十年書啊。”

陸拂桑嘴角忍不住抽了下,有種被老爺子算計的感覺。

陸明瑾卻越來越激動,“拂桑,你願意幫我嗎?重振咱們陸家的輝煌?從爺爺那一代陸家丟的風骨和體面,咱們一起再找回來好嗎?”

陸拂桑挑眉看著他,沒說話。

陸明瑾神色很誠摯坦蕩,“拂桑,我不是頭腦一熱,更不是利用你給我沖鋒陷陣,是,我承認我有幾分私心,我想讓陸家在我的手裏東山再起,可我能力有限,我是想借你之手,沾你幾分光,但是,我保證,絕不攬功搶功,是你的,就是你的,我只求,以後陸家的族譜上,寫到這一段時,能提及我的名字足矣。”

陸拂桑漫不經心的道,“別忘了,我可是陸家的女兒,遲早要嫁人的。”

“嫁人也可以出來做事啊。”陸明瑾脫口而出後,尷尬了,“那個,你要是跟了秦四爺,確實,依著秦家那樣的家世,當家主母出來做生意,嗯,只怕不妥。”

還是大大的不妥,簡直想想都是一種罪過,偏他還不長腦子的說出來了,他不由往四下心虛的看了眼,周圍沒藏著四爺的眼線吧?

陸拂桑笑了笑,也無意跟他解釋什麽,“這事,我會考慮的,你先回去處理家事吧,一屋不掃,何以掃天下?”

“好,好……”陸明瑾像是才想起來東院還有亂攤子等著收拾,轉身剛要走,就有頓住問,“拂桑,你還是幫我支個招吧,我對我爸媽真沒轍,一個非要留下,一個又要死要活的非要打掉,你說我該怎麽辦?”

聞言,陸拂桑不答反問,“那你的意思呢?”

陸明瑾楞住。

陸拂桑繼續問,“如果換成是你,你將來的妾室懷了庶子,你會怎麽做?你妻子非要打殺了,你是什麽感受?己所不欲、勿施於人。”

陸明瑾似釋懷了,“我明白了,只是,拂桑,我媽那裏……”

“大伯母那邊說好勸也好勸,你就說,堂姐的婚事指日可待,這節骨眼上,見了血光可是要找晦氣的,如此,她即便心裏再不願,也會為了大堂姐的幸福而壓下去的。”

“沒錯,我怎麽沒想到呢?”陸明瑾眼睛一亮,這回不再猶豫,激動的轉身就走,“拂桑,我就不說什麽謝謝了,回頭送樣你喜歡的東西……”

陸拂桑看著他跑遠的背影,一時神色覆雜。

這時,天樞走過來,像是她肚子裏的蛔蟲,低聲問,“夫人可是後悔了?”

陸拂桑瞥他一眼。

天樞嘿嘿一笑,主動招供,“我是聽不見,但是會看口型,所以知道你們說了什麽,不就是你大伯的後宅不寧,女人爭風吃醋唄,陸明瑾也挺逗,他親妹妹那麽多,非舍近求遠,嘿嘿,當然,親妹妹再多,也不及夫人一人聰慧,算他有眼光,不至於太瞎,陸家在他手裏,還是有希望的。”

陸拂桑聞言,就嘆了聲,“我也不知道做的對不對,我可以不理會他家那一攤子,對陸家也可以睜只眼閉只眼,我豁得出臉面去冷眼旁觀、當個看客,但是……”頓了下,她自嘲的笑道,“你說,這是不是就叫婦人之仁?我還是沒狠下心來看著陸家自生自滅。”

天樞神色認真了幾分,“夫人這話就是身在局中迷惑了,這怎麽能叫婦人之仁?這是慈悲、是仁義,也是責任,就好比,百十年前,國家腐朽了,國人絕望了,難道就真能眼睜睜的看著它被外敵欺侮?看著它被傾覆?還是要救的,哪怕最後失敗了,也是盡了自己的那一份力,人,無法跟天爭,無法跟命爭,也敵不過歷史該有的軌跡,但是,咱們可以跟自己爭,至少爭個無愧於心。”

陸拂桑看著他,忽地笑了,“看不出天樞這麽有才,洗腦都會啊。”

“嘿嘿,夫人過獎,都是我家四爺調教的好。”天樞不枉為秦燁打call。

陸拂桑無語的望天,“不過,你說的很對,是我著了相了,狗不嫌家貧,子不嫌母醜,總歸,我還是陸家的人,這裏還有我在乎的親人。”

天樞擊掌,“這麽想就對了。”

陸拂桑話鋒一轉,“這麽說,你是支持我幫陸家重振輝煌?支持我插手陸家的生意?”

“呃?”天樞有點懵,咋變成自己支持了?

“嗯,我懂了,你的觀點就代表了你家四爺的態度,看來,你家四爺果然很通情達理、善解人意,替我謝謝他,我知道以後該怎麽辦了。”

說完,就悠哉悠哉的往西院走。

天樞忙追上哭訴,“夫人啊,你可別坑我!”

陸拂桑一臉無辜,“我坑你了嗎?難道你家四爺不支持我出來做事?只願我困守在一方囹圄當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金絲雀?”

“啊?怎麽會?”

“那不就得了,我的理解沒有錯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他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,他一定是被夫人給繞暈了。

等到進了西院,天樞才反應過來,趕忙解釋,“夫人,我的意思是,你在伺候好四爺後,不管想做什麽,我都是支持的,四爺吃飽喝足了,也一定會樂意。”

“……”

☆、三更送上 其實你喜歡的人是秦燁吧?

進了西院,只有郝美芳一個人在,正百無聊賴的打掃衛生,看到陸拂桑進來,先是怔了下,然後便是劈頭蓋臉的一陣數落,最後才拉著她胳膊左看右看,滿意的點點頭,“嗯,能全須全尾的回來就好。”

陸拂桑無語,把自己從a島帶回來的禮物交給她媽,她媽這才笑逐顏開的放過她,去拆禮物了,自始至終都沒發現她還帶了一個男人回來。

這觀察力,也是醉了。

天樞低聲讚道,“你媽是個很有趣的人。”

陸拂桑翻了個白眼,只得主動開口,“媽,這是我新招的司機,叫……”

她話還沒說完,天樞就自己接過去,“阿姨,您喊我小天就可以。”

郝美芳訝異的看過去,“哎吆,原來還有個人吶?看我這眼神吆,呵呵呵,叫什麽名字?小天?這名字好,一聽就特別親昵接地氣……”

天樞一臉憨直的笑。

郝美芳就又道,“吆,笑起來還挺耐看,皮膚也白凈,一看就是個老實孩子,你是怎麽被我家拂桑騙到手的?還給她當司機?她有車嗎?”

天樞居然無言以對,幽幽的掃了眼陸拂桑,這是您親媽?

陸拂桑郁郁的解釋,“媽,我早就買車了,只是沒怎麽開好麽?小、小天是朋友推薦給我的,嗯,車技好,人也老實,我就想著留在身邊以後出門做事也方便點。”

郝美芳眼眸閃了閃,“你給人家一個月發多少錢工資?”

陸拂桑還沒想好怎麽說,天樞就伸出一只手,“五千。”

“一年五千?”

“噗……”天樞想噴血,一天五千也請不到他這樣的人才好麽?

陸拂桑都嘴角抽了下,“媽,您想什麽呢?一個月五千。”

“那還管吃住嗎?”郝美芳又問。

“這個?看情況,我要是在家,您就給他準備一下房間。”據說,做暗衛的人吃住都不得自由,往往是隨便解決,但既然跟了自己,她還是不願讓人家受太多委屈。

郝美芳繼續問,神情更驚異了些,“二十四小時服務?”

“啊?算是吧。”她媽那是什麽表情?活像她幹了什麽喪心病狂、傷天害理的事一樣,雇個司機至於嗎?“媽,您怎麽了?”

郝美芳一把抓過她的胳膊來,痛心疾首的道,“還我怎麽了?我還想問你怎麽了?你和秦女婿分手了嗎?沒有吧?還有郁家準女婿,他才幾天不來啊,你怎麽就這麽快移情別戀了?還公然帶到家裏來,你對得起他們嗎?我知道,妻不如妾,妾不如偷,但你也不能這麽正大光明的偷啊!”

天樞差點沒摔出去,我去,阿姨,你要不要這麽調皮?你這是想讓四爺弄死我的節奏啊!

陸拂桑揉揉頭,“媽,您別玩了,他就是秦燁指給我的,您就別瞎琢磨了。”

聞言,郝美芳分分鐘變臉,看著天樞笑成了一朵花,“呵呵呵,都是誤會,這就是不打不相識啊,你叫什麽來?對,小天,名字真秀氣,人也長得清秀……”

天樞擠出一抹笑,“謝謝阿姨誇讚。”

“呵呵,這孩子嘴巴還挺甜。”

“……”他真不是個孩子,他都奔三了,奈何,他要維持自己制造出來的憨直老實形象,沒法跟人家愉快的交流,只好跟陸拂桑求救。

陸拂桑不厚道的去樓上洗漱換衣服了,想當年,她也是這麽過來的啊,就當是磨練好了。

……

半個小時後,陸拂桑從樓上神清氣爽的下來,就看到客廳裏多了一個人,而氣氛也變得微妙緊張,她頓時冷起臉,不悅的道,“你怎麽來了?”

來的人是郁墨染。

想到他對寧負天的猜疑,她就心裏不安,對他自然也就不會有好臉色。

見狀,天樞自然是心裏舒坦的,四爺的情敵找上門,作為屬下,他肯定得幫著擋啊,可這位爺又不是什麽阿貓阿狗,他打不得、罵不得,好不憋屈。

就指著陸拂桑能虐一虐他呢。

但是,郝美芳就有些擔憂了,暗暗給她使眼色,讓她客氣點,好歹是美男啊,對美男不假辭色你忍心嗎?

陸拂桑裝作沒看見,只瞪著郁墨染。

郁墨染坐在沙發裏,大長腿還算規矩,但那雙眼就有些不老實了,從陸拂桑一下樓,就黏在了她身上,視線熱烈大膽,毫不遮掩。

她穿的其實很普通,就一身寬松的運動服,頭發隨意的紮成馬尾,渾身上下都看不到任何精致華麗的修飾,卻偏偏那種純凈清爽的氣息鋪天蓋地的朝他襲來,躲都躲不開。

臉上也幹凈而美好,像是剛打磨出來的暖玉,引誘著想伸手摸一把,他看的有些出神,在她不悅的開口後,才又恢覆了玩世不恭的樣子,“拂桑,你這話可真是傷人呢。”

陸拂桑蹙眉,戲精又要上線了?

就聽他繼續委屈的道,“你一走就是半個月,什麽消息都沒給我留下,不得已,我才天天來打擾郝姨,就盼著你能突然出現給我個驚喜,回回來,回回失望,可我還是不願意放棄,好不容易將你盼回來了,我扔下工作就來見你,你卻擺出這麽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,讓我情何以堪?”

天樞差點聽吐了。

陸拂桑也是渾身難受的不行,她轉頭對她媽道,“媽,您去院子裏拔些青菜吧,中午我想吃您做的面。”

郝美芳下意識的點頭,“好,好,那你們……”

陸拂桑暗暗磨磨牙,“我們會很愉快的聊天的。”

郝美芳還想說什麽,張張嘴,還是咽了回去。

她一離開,陸拂桑就沖郁墨染道,“說吧,你來是為了什麽?”

郁墨染笑得很覆雜,“自然是為你。”

“說人話!這裏沒別人,不用演戲。”陸拂桑瞪他一眼,態度簡單粗暴,倒不是在天樞面前故意做樣子,而是,面對這妖精,她不自覺的就心浮氣躁。

“那句不是臺詞。”郁墨染漫不經心的解釋,“當然,你也可以不信,畢竟,我為你而來,也是有目的的,你不信,情有可原。”

“什麽目的?”

“挖秦燁的墻腳啊。”

他這理所當然的態度,刺激的天樞都眉頭跳了跳,“郁六爺,你這話過了吧?”

郁墨染涼涼的看向他,“天樞?”

是問句,也是肯定。

天樞眼眸微沈,沒說話。

郁墨染像是自言自語的道,“秦燁還真是舍得,七星裏的人也能說送人就送人。”然後,看著陸拂桑,似笑非笑的問,“拂桑可是感動了?”

陸拂桑也沒說話。

郁墨染呵呵笑起來,“看來是有一點了,也對,哪個女人都難逃男人對自己呵護備至,更何況這份呵護還如此的大手筆,不得不說,他這一招走得不錯,未雨綢繆,知道自己將來會時常缺席,便找了個自己的影子放你身邊,也算是盡到他身為男人的責任了。”

聞言,天樞冷聲道,“郁六爺,你這麽背後腹誹四爺是不是太有失風度了?四爺是什麽人?他心懷國家和民眾,做的每件事都可謂是英雄之舉,他這樣的人物,偶爾無法顧及兒女私情難道是不能寬恕的事?還是你覺得只有守著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男人才是好男人?”

郁墨染挑眉,“吆,果然,有兩下子,秦燁選你還真是選對了,你說的沒錯,好男兒志在四方,但也要問問女人想要什麽樣的丈夫,女人是都崇拜英雄、敬仰英雄,可頭腦理智的卻絕不會嫁給一個英雄,因為他們不會是好丈夫,就算讓自己的影子替代他,可影子就是影子,若是能替代他,還要他那個本尊做什麽?你直接取而代之不是更好?”

“你……”

“天樞,你去幫我媽拔菜吧。”見他要變臉,陸拂桑也想把他支開了。

“夫人……”

“放心,我能應付的來。”

天樞出去時,沈沈看了郁墨染一眼,郁墨染挑釁的揚了下眉,“你可以跟秦燁打小報告啊,就說,我在這裏等著他來收拾,看他有空嗎?”

天樞攥攥拳頭,離開了。

陸拂桑皺眉,“你這話又是什麽意思?”

郁墨染拍拍身邊的沙發,像是在自己家一樣的招呼,“坐過來說話。”

陸拂桑坐是坐下了,不過是離著他最遠的對面,“說清楚,秦燁那邊出了什麽事?”

郁墨染輕描淡溪的道,“也沒什麽,無非是去白爺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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